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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是認真的嗎?庫洛洛!」信長憤怒地向眼前雙手插在大衣口袋的男人吼道,藍色大衣背上的逆十字樣式現在讓他格外慍火。

 

「當然。優先處理拍賣會,再來是鎖鍊殺手。」庫洛洛語調平緩卻冰冷地回應:「別忘了我們旅團最初的目的,放棄拍賣會窩金不會開心的。」他側身看了信長一眼,走向前方的水泥石塊,坐下。

 

「開心?」信長用盡全身力氣吼道,「我們是為了窩金開心還是為了你?」

 

空氣中傳來潮濕的味道,混雜著團員們剛結束殺戮後身上未能退去的淡淡血味,信長的刀正顫抖著。今晚的弔唁因自己的缺席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主音,然而沒有及時站上舞台的鎖鍊殺手也和他一同缺演,他們焦躁、憤恨這幕間的短暫休息,為了能夠站上位置撕裂對方而暴虐難耐。

 

「別因為今晚沒能大鬧地下拍賣會,而像得不到糖的小孩吵吵嚷嚷。」庫洛洛鋒利地劃開信長憤怒的表面下,那對屠殺、血債血還的慾望,以及無處宣洩、奔流不止的感情與被遺棄感。尖銳地用語言刺弄著同伴的自尊。

 

「好了好了——」俠客看著準備抽刀的信長走向他身邊,輕易靠近武士刀的攻擊範圍,阻止信長即將的砍殺行為,「冷靜一點。」雙手擺放在自己胸前,俠客大而白皙的手掌攤開顯露投降的意思。

 

「繼續拍賣會的事並不代表要放棄找鎖鍊殺手阿。」俠客見信長平穩些後開口,「這只是順序,但實際上兩件事都是一樣重要的,鎖鍊殺手的事需要從長計議,我們都想為窩金報仇,但總要有方法……」

 

「方法?」信長怒視著俠客,「你所謂的方法不就是從諾斯特拉家族下手嗎?那為什麼今天連抓個他們組織的人都沒有?為什麼能最先處理的事卻沒有去做?」信長轉向庫洛洛朝他說道:「我不管窩金希望什麼,我有我自己的方式。我和他從入團前就一直待在一起,那不是為了旅團能摧毀的感情。」

 

時間似乎因為信長剛才的話語凝滯了一秒,緩慢的像是一切都暫停般,怎麼也喚不回的同伴與已失去的種種,除了憤怒外,信長的眼神帶著悲傷與些許和命運之神對抗後的卑微。

 

日子如果是晴朗的話,待在流星街幾乎天天都能看見滿天星斗,就算月亮太大也無妨,星星的數量正如滿街的垃圾、廢物、蛆蟲以及人們那般多,只要一伸手便能將夜空抓個滿懷,那就是窩金和信長一同長大的地方。

 

那裡的活人跟死人一樣多;罪人跟廢人堆得跟山一樣高。孩子就像流星一般稍縱即逝,不易存活。然而早在信長和窩金能從味道分辨死亡之前,他們就待在一起了,也是因為相處一塊才有延續生存的開始,那不只是無法渝變的情誼,更是在風吹草動就變化萬千的流星街中,唯有像月光的存在。

 

「你要去哪裡?」庫洛洛眼神除了黑外什麼也沒有流露。

 

「我要去找鎖鍊殺手。」信長右手倚著窗口,左腳踏上牆垣回身向眾人說道:「我不會再像三年前那樣袖手旁觀了,失去同伴卻毫無作為的事,一次就夠了。」語畢,他跳出位在頂樓的基地,與夜色融為一體。

 

「讓他去吧。」庫洛洛雖然沒有多餘的動作,但殺氣卻隨著語言延宕每個被觸及的空間,信長的話語拉扯出庫洛洛一反常態的情緒波幅。

 

「團長……」俠客雖明白庫洛洛憤怒的理由,卻仍開口相勸。

 

「派克,妳跟著去吧。如果真的讓信長逮到鎖鏈殺手,記得問出他的情報。」庫洛洛閉上雙眼試圖讓憤怒的波幅抽離情緒,稍微平穩後他睜開眼看見俠客正死命地盯著自己,「……俠客你也一起去吧。」

 

今晚的月亮光暈特別的濃,天色因雨前的淡霧而越漸模糊,隨著派克諾坦與俠客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後,高掛的月亮逐漸失去蹤跡。此刻西索的笑意越發深沉,失去祕密的望月正褪除光亮,取而代之的夜幕既非原本熟悉的黑夜母親亦非手足,而是冷冰冰偽裝至親的假象。

 

西索快速地按了手機發送訊息,最後一絲月彎結束在他上吊的細眼,被庫洛洛的殺氣振奮難耐的他,送出最好的商品給前些日子預定高檔貨的——

 

紅眼睛的客人。

 

 

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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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山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